影视片(剧)的双关和戏剧、文学中的双关不同,前者指视听艺术上的“双关”,后者主要是指语言艺术方面的“双关”。影视片(剧)的双关,是画面关涉到两件事。
在诗歌中“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这里,是用“情”与“晴”谐音双关。
又如李商隐的诗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里“丝”与思”相关,蜡泪与人泪相关。特别是后半句,很富于影视的画面效果。
电影、电视中还有对话和叙事的双关,乃至片名的双关。如在影片《如意》中,描写清末贵族小姐金绮文与老校工石义海的一次约会:鼓楼斜阳晚照湖上箫声悠扬,远方是正在游玩的青年男女。金绮文看着他们发出会心的微笑说:“这晚景真好!”此处“晚景”既是指夜幕黄昏,人景交融的美,又双关着这对迟暮恋人将有美满的幸福生活。又如德国影片《屠夫》的片名,它既是指影片主角,反抗希特勒的一个肉店老板伯克勒,同时又暗指屠杀人民的大屠夫希特勒。在这里,不探讨一般的双关语和谐音双关,而是研究电影、电视画面的双关,观众从视觉感受上所觉察的双关。
电影、电视的画面本来要求明确,不能有歧义。但有时在影片中,为了把思想表达得更含蓄而深刻,耐人寻味,可以采用双关的影视诗化手段。
电影、电视的双关,不仪表现在前后两个画面的组接上,有时还可以用其他的创作元素与画面构成。在张艺谋导演的《活着》中,有一处双关用得有趣,当龙二因烧毁房屋被判反革命罪执行枪决时,沧为平民的昔日房主福贵,在枪决龙二时,因尾随去看又害怕被发现,赶忙躲在一陋巷中,假装撒尿砰砰”,枪响,福贵也跟着抽搐了两下。仿佛这两枪是打在他福贵身上。
我们再举一个更典型的例子。美国影片《社会中坚》,主要表现美国工人英勇的罢工斗争。它深刻地揭露了美国资本主义黑暗、腐朽的统治。片中有这样一段戏:
祖籍墨西哥的矿工拉蒙,因为担任了罢工纠察队长,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美国警察殴打,然后抓上警车。
特务金勃罗,诬陷拉蒙打了一个工贼。
拉蒙:“瞎说,我没有—”警察万斯那只戴着手套的手举起来,抽了拉蒙一个嘴巴。
万斯:“(低声地)现在你该明白,那不是跟白人谈话的态度了吧。”
警车向前开去,这时拉蒙的妻子爱丝波朗莎要分娩了,人们把她抬进附近一个棚子里。以后的情节就在汽车和棚屋里穿插展开,请注意这里的双关。
警车内,拉蒙的身子弯得很低,脑袋都垂到了两腿中间(按:显然是经过数番暴虐的拳击之后),万斯把他拉直。
万斯:“抬起头来,墨西哥佬,这是什么坐相。”
拉蒙(用西班牙语咕噜着):“我会比你们活得都长你们这些混蛋。”
万斯(低声地):“怎么回事?这个墨西哥佬说些什么?”他对着拉蒙的腹部又打了一拳。拉蒙发出一声窒息的喊叫。以后的节奏更快了,两条平行的叙述线更加接近,仿佛事情发生在同一个地方。爱丝波朗莎和拉蒙的镜头在银幕上迅速地交替闪现:
特写:爱丝波朗莎躺在咖啡棚里的床上痛得歪扭着脸,气喘连连——
爱丝波朗莎:“上帝饶恕我……我有过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镜头回到拉象,金勃罗把拉蒙的头拉起来,万斯用他的老办法打看,拉象气喘连连——
拉蒙(西班牙语):“圣母啊…可怜可怜…”
特写:爱丝波朗莎。
爱丝波朗莎(西班牙语):“可怜这个孩子吧……让他活吧…‘’
特写拉(西班牙语):“哦……我的上帝……爱丝波明莎…爱丝波朗莎……
特写:爱丝波朗莎。
爱丝波朗莎:“拉蒙…拉蒙在哪儿呢?”
最后,两条叙述线合而为一,变成一个共同的痛苦形象。
这场戏十分动人。这里虽然有人物的双关语,但更主要的是画面上的双关。它引起了观众深深的同情与共呜。
当我们在看这一段戏时,仿佛警察那一拳不是打在拉蒙的肚子上,而是打在正在分娩的爱丝波朗莎的肚子上;我们看着拉蒙因挨打痛苦的咬着嘴唇,仿佛也是爱丝波朗莎在分娩中痛苦地咬着嘴唇。
当爱丝波朗莎呼喊着“可怜这个孩子吧……让他活吧!”似乎并不是指她正待诞生的婴儿,而是针对着残暴的美国警察,在为拉蒙恳求。
而拉蒙最后喊着:“爱丝波朗莎…爱丝波朗莎”,又似乎是对妻子的鼓励,要她坚强些,再坚强些!
影片《社会中坚》使用的双关是非常巧妙、和谐、自然的。因此,它具有极大的艺术感染力。
电视剧《乾隆王朝》(导演:马骁、赵镭)中有这样一段戏:和珅派自己的管家前往广州,查出了嘉庆皇帝的皇兄和皇师朱大人与外商合伙做生意的内幕,由于管家向英商索贿,致使英商向嘉庆皇帝告发。嘉庆皇帝龙颜大怒,不仅向英商赔偿了600万两白银,严惩了皇亲国戚和二位一品大臣,而且还封杀了广州的洋行,驱逐了经商的洋人,杀了七个有关的地方官员。此时镜头回到清廷,打开的宫门,突然关闭了,画外音响起:“从此满清王朝关闭了与海外各国通商的大门。
这里,宫廷的“关门”,和画外音所讲述的“关闭了与海外各国通商的大门”,在视觉上和意义上都产生了双关的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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