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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电影《霸王别姬》影评:关于戏、梦和人生的缝合

  《霸王别姬》改编自李碧华的同名小说,以时代对人物命运的影响为主线,围绕两位京剧伶人半个世纪的悲欢离合,靠一出“霸王别姬”讲述了段晓楼、程蝶衣和菊仙三个主人公在几个时代里的悲欢离合,展示对传统文化、人的生存状态及人性的思考与领悟。
 


 

  这部影片以倒叙的手法开展,在这场长达171分钟的悲欢修行中,不同阶层、不同命运、不同台面的各色人物,没有一个人是能独立于命运注脚之下的,他们在一个时代里腾达,又在另一个时代里轰然倒塌。
 

  故事的终点也是起点,影片伊始,身着戏服且装扮成项羽和虞姬的段小楼和程蝶衣,一前一后走进了阔别多年的舞台中央,空旷且幽暗,压抑又悲惨。
 

  段:二十一年没同台唱戏了
 

  程:二十二年
 

  段:我们哥俩也有十年没见面了
 

  程:是十一年
 

  戏剧音响起,聚光灯照亮,没有万众瞩目的一出舞台上,项羽强悍魁梧,虞姬妩媚端庄。京剧开演的同时,也拉开了影片《霸王别姬》的序幕。
 

  小豆子(程蝶衣的幼名)的母亲艳红是一个卑微的底层妓女,为了让儿子离开烟花之地,她狠心切下儿子一根多余的手指,把儿子送进了关家戏班。
 

  在戏班里,小豆子结识了师兄小石头(段小楼),也开始了被逼唱戏文《思凡》的翻转人生。
 

  近乎残酷的练戏童年,从“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到被所有人逼迫下唱对了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逐渐把一个正常的男性扭曲成女性,虽然换来了角色认可和程蝶衣的艺名,却失去了人格和自我。
 

  十年过去了,在关师父严厉的训导下,程蝶衣和段小楼俩人合演的《霸王别姬》配合的天衣无缝、誉满京城,师兄弟二人也红极一时,他们在乱世的前夕,享受明星级别的待遇,并约定合演一辈子《霸王别姬》。
 

  但是两人对戏剧与人生的理解有本质上的不同,段小楼深知戏非人生,程蝶衣则是人戏不分。
 

  段小楼在认为该成家立业之时迎娶了名妓菊仙,程蝶衣则在和师兄渐行渐远之时遇上了懂戏的袁四爷,无关风月、不谈家国,他们在戏剧的世界里找到了共同的理想国。
 

  当新时代到来之后,社会规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政治开始强制性的干涉艺术,戏园子里的那个理想国,很快被辗的稀碎,之前那个美轮美奂的舞台被毁于一旦。
 

  自此,三人围绕一出“霸王别姬”生出的爱恨情仇战开始随着时代风云的变迁不断升级,终酿成悲剧。
 

  程蝶衣的命运是悲惨的,从吸食鸦片到戒毒,又到被自己收养孩子的陷害,最终与段小楼断交,他的人生仿若这个看似平静又实则汹涌动荡的年代,充满未知与不安。
 

  直至1964年,社会的洪流又一次席卷二人,段小楼在逼迫下揭发了程蝶衣的黑历史,程蝶衣听后痛不欲生,便将所有的愤懑发泄在菊仙身上,指出菊仙曾为娼妓的事实,段小楼因此与菊仙划清界线,而菊仙在绝望中上吊自杀。
 

  程蝶衣饰演的虞姬是真正达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程度,他的悲剧命运或许从被切断那一根手指时就已经注定了,在时代的旋涡中他因戏生祸也因戏免祸,戏就是他的梦,戏就是他的人生。
 

  再看段晓楼,在菊仙的如火痴情和师弟程蝶衣的“恋兄情结”中他更多地处于两难境地中,段晓楼更多是“戏梦分离”。事实上,段晓楼的梦注定是一种理想中的残缺的梦。
 

  而菊仙的特殊身份决定她是一个永远现实的人。她是妓女,段晓楼就是菊仙的梦。
 

  然而菊仙的命运是悲惨的,她自杀前的两次回头,仿佛在嘲笑自己卑贱的命运和无谓的挣扎,仿佛又在诉说自己卑微的生活和无望的爱情,万念俱灰的菊仙选择以死告终。
 

  戏终要落幕,一切归于平静,师兄二人在分离了二十二年的舞台上最后再唱一段《霸王别姬》时,空荡荡的舞台上,程蝶衣又把《思凡》念错了。
 

  念错的他才幡然醒悟:“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在梦醒戏终之时,完成了自我人格的缝合,也结束了这场灿烂的悲剧。
 

  《霸王别姬》一片用华丽的影像和细腻的剧情深刻挖掘了中国文化历史及人性,用中国文化积淀最深厚的京剧艺术及其艺人的生活勾画一出时代大剧,更通过几十年的时事风云,透射出一股中国传统文化的哲学思考,其涵盖的复杂度与深邃的内涵鲜有电影能与之媲美。
 

  注 | 1993年该片荣获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最高奖项金棕榈大奖,成为首部获此殊荣的中国电影,并且是唯一一部同时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大奖、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的华语电影,2005年《霸王别姬》入选美国《时代周刊》评出的“全球史上百部最佳电影”。
 

  “时代里的人物,人物里的时代,霸王之后无凯哥,哥哥之后无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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