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2年被分配到广西电影制片厂到2018年上映电影《影》,长达三十六年的时间里,张艺谋的人生与光影紧密相连——表演、摄影、导演——样样出色。他是“奇才”、是“怪才”、是“鬼才”。
其创作的电影作品是编导生从艺考到考研、考博的必看电影片单之首,导演副业横跨歌剧、芭蕾舞剧、申奥申博等,2008年担当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惊艳世界。三十多年的从业生涯,张艺谋作品风格多样,变幻莫测,不断为华语影坛带来惊喜。
我们梳理了张艺谋导演从1984年至2018年的作品后,不得不对这位中国影坛“神话”敬佩不已:在他参与制作的累计26部作品中,部部是中国电影史上独一无二的“品牌”。
对于张艺谋,你可以褒他,可以贬他,但你必须承认他是中国电影史上的“传奇”。
作为摄影师的出道
由张军钊导演的电影作品《一个和八个》被称之为第五代导演的“开山之作”,作为摄影师之一的张艺谋是这部作品的中坚力量。
虽然作品问世后受到多方质疑,但这群年轻人以突破传统的创作手段和破釜沉舟的创新精神展现了中国电影创作的另一种可能性。
《一个和八个》敢于在拍摄手法上“反传统”:大量的不完整构图、大块面的黑、白、灰画面构图,这种表现手法在当时的中国影坛独树一帜,也代表着这群年轻的电影创作者们正式对传统电影提出挑战。
张艺谋首获中国电影节金鸡奖最佳摄影奖作品的《黄土地》是张艺谋作为摄影师的另一部重要作品。
《黄土地》中的镜头处理大多是静止的,有意造成一种沉重感和压抑感;在构图上,将天空尽量压缩,只留下一片苍茫的黄土地和黄土地上劳作的人们;以黄色为主调,所有的情绪都浓缩在那一片黄土地里。
在当时传统的电影创作环境中,张艺谋的这种摄影风格标新立异,在影坛引起了巨大震动。其后,张艺谋又参与到陈凯歌导演的电影作品《大阅兵》中,此时属于张艺谋的一串串惊叹才刚刚开始......
作为演员的出道
1986年,张艺谋出演电影《老井》,并且凭借此片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大众电影百花奖以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三座“影帝”奖杯。
张艺谋的演员处女作就摘得三项影帝大奖并不是偶然现象,并非科班出身的张艺谋完全是靠真实、自然的演技来征服观众。
孙旺泉是电影的灵魂人物,在个人情感上,他屈从于长辈的意志,割舍了自由恋爱的对象巧英,入赘到寡妇喜凤家;在打井的问题上,他却又展现出英勇、坚韧的一面,敢于豁出性命保护水井。
孙旺泉这个角色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形象,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张艺谋踏踏实实融入这个人物,背石板、凿石头,为了找到旺泉被困井下的状态,他连续三天粒米未进。这份荣耀不仅得益于张艺谋自身朴实的外表,更多的是他不怕吃苦,愿意拼命较真的艺术创作要求。
作为导演的出道
作为摄影师的张艺谋凭借《黄土地》获得金鸡奖最佳摄影,作为演员的张艺谋凭借《老井》获得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但这只是“张艺谋时代”的序幕。
1987年,作为导演的张艺谋的第一部作品《红高粱》从柏林捧回来中国首个国际电影节大奖,“张艺谋时代”才算真正开场了。
1987年,张艺谋完成了他的第一部导演作品《红高粱》,当时的张艺谋首次独立执导电影,原著作者莫言还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姜文也是刚刚凭借《芙蓉镇》崭露头角,巩俐还是个大二的学生。
这个组合在山东高密种下一百多亩高粱地,用浓郁、粗犷、淳朴、善良的中国人气息让西方观众叹为观止,用敢爱敢恨、敢作敢为、酣畅淋漓、尽情挥洒的人生态度征服世界。
影片《红高粱》刻画了一群敢爱敢恨的人,恢复了人的本来面目,赞颂了生命意识,释放了人的本性。
红色的高粱地、红色的高粱酒、红衣裳、红盖头、红轿子、红色的鲜血以及红色的太阳,这一场红色风暴将粗犷、野性、自由、浪荡、激情、渴望以及喜悦都包含其中。
张艺谋说:“你把中国五千年历史文化往脚下踩也罢,捧上天也罢,在批判中继承重新确立自我也罢,你的生命状态首先得热起来、活起来、旺盛起来,要敢爱敢恨、敢生敢死。不能一肚子文化,自己却活得越来越疲软。”
《红高粱》中患麻风病的李大头、土匪秃三炮和日本鬼子都是一种压抑生命、压抑人性的力量,影片最后这些普通百姓与日本人的殊死搏斗也恰恰体现了生命本身的不屈的精神。
《菊豆》
《大红灯笼高高挂》
在张艺谋电影的创作序列中,《菊豆》与《大红灯笼高高挂》是巩固“张艺谋时代”的基石,这两部作品连续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的提名。
张艺谋出生于1950年,1978年进入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学习。他的青年时期经历了我国大动荡的非常年代,形成了其深沉、冷峻的眼光,而他学习电影时正好迎来思想解放,有机会接触到世界各种哲学和艺术理论。
作为摄影师的他,他是想拍出“好看的”电影;作为导演的他,他是必须要拍出“值得思索”的电影。
那一代人耳濡目染的是被压抑的天性与自我反抗的直觉之间的斗争,在这两部作品中,他一方面既表现了《菊豆》中菊豆被压抑下的心理扭曲,也表现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中颂莲的人格畸形。
这两部作品的共同点都是女性在反抗压迫的过程中产生的悲剧。无论是在大染坊里的菊豆还是在高宅大院里的颂莲,她们受到的压迫和束缚来自父亲、丈夫、儿子甚至身边其他的女人,但是归根结底她们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
对于菊豆和颂莲而言,压抑与束缚是可怕的,顺从是可怕的,而反抗与挣扎也是可怕的,无力反抗时代和命运压迫的菊豆最后一把火结束了一切,而颂莲则永远被囚禁在宅院内“疯掉”。
《秋菊打官司》
《菊豆》与《大红灯笼高高挂》引起轰动与争议之后,张艺谋的创作招数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这一次,他从历史的想象虚构中走了出来,走进了《秋菊打官司》的现实。
《秋菊打官司》是一部关于“说法”的电影,影片通过秋菊为向村长讨要个说法,从乡里、县里、再到市里的“官司”之路为观众展现了从“以德报怨”到“以怨报德”的荒诞故事。
巩俐饰演的农村妇女秋菊因为村长踢伤了自己的丈夫而四处奔走“要说法”,她要的“说法”是什么?是村长的道歉?是乡里的调解意见?是公安局的罚款?……或许连秋菊自己都不知道,因此当秋菊刚与村长和好却得到村长被带走的消息时,中国社会乡土人情与法律的矛盾在此被张艺谋凸显。
《秋菊打官司》一改张艺谋之前电影精致的画面风格,采用偷拍、自然光、启用非职业演员等纪实手段创造了一种全新的风格,运用鲜活真实的镜头语言反映20世纪80年代农村的原生态情怀,在粗砺中又暗含着深刻的内涵。
《有话好好说》
这是张艺谋导演第一次创作“城市”题材的电影,讲述了一个荒诞的都市喜剧故事。《有话好好说》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没办法“好好说话”,当“好话说尽,无话可说”之后,就只能愤怒又疯狂的举起手上的菜刀。张艺谋传递了一份他自身对城市的理解:现代人生存的城市环境中,“疯子”是可以变成常人,而常人也可以变成“疯子”的。
在这部电影中,张艺谋导演开启全明星阵容,力邀姜文、李保田、瞿颖、葛优等知名演员参演,还特意营造晃动感极强的镜头风格,甚至还使用了前所未有的MTV式的剪辑等。
张艺谋的这些“新招”并不是他的原创,有些还引起了很多观众观感上的不适而遭受质疑。但我们更愿意相信:即便张艺谋的创作手法有点冒险,甚至可以说是试验性的缺陷,可相对比那些平庸的完整或者完美,实验与创新从根本上就是艺术保持生命活力的重要因素。
纵观张艺谋导演的所有作品,他的“下一步”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好像在凤凰涅槃般地进行“试验性创作”。
本期从张艺谋的“出道”谈起——以摄影身份入行,第一次做演员就一举成为三料“影帝”,第一次执导电影就拿下国际大奖——张艺谋的艺术之路可以说是用荣誉铺就的,但是这位可爱、朴实、富有创作激情、让你在考试中欲罢不能的“艺术家”,是我们寥寥几笔难以叙述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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