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黑帮电影以香港的《无间道》、《黑社会》等电影闻名,上篇文章我们对香港黑帮电影中的影视音乐进行了赏析,这篇我们来看一看国外那些经典的黑帮电影中的影视音乐吧,
《老男孩》
这是一部韩国电影,近年来韩国电影的迅速崛起让中国影迷既感到兴奋也感到窝心,崛起中的韩国电影,题材无所不包,制作精致华美,节奏明快,叙事有力,一承美国成熟的商业电影体系,自成一家,成为了不可忽视的电影力量,更成为了一个现象。令国内观众窝心的是大陆近年来的烂片成灾,与棒子国形成比较,大国风采俨然毫无优势,民族自尊心受到了深刻的打击。老男孩成材于韩国成熟的商业电影生产之中,却也包裹着强烈的艺术展示的欲望,在尚且合格的故事线索的基础上抛售了各式各样的人伦道德的艺术橄榄,在故事的私心驱使之下,歌颂了真爱,并得到了公共道德的理解包容。但显然,本片是近年来韩国复仇类故事中的一个尝试而已,论深刻,只能说话题十足,这也是本片的商业所在。韩国电影的强劲崛起符合文艺兴起的一般规律,那就是在兴起之初其艺术品多以强烈的表达欲盖过内容本身,而后才是沉淀与潜心创作。从近年来韩国各式各样的“反政府思维”以及兜售“伦理价值观”的复仇影片中都能看出,这是“文艺复兴”之初的强烈的表达的欲望,似挣脱管制后的无所畏惧,实则是一种缺乏节制的发泄欲的表现,因为管制太久了!从新近的一些文艺片可以看出,韩国电影已然开始了冷静的思考,暴戾之气有所收敛。影片《老男孩》的配乐家是导演朴赞郁的御用配乐师曹英沃,曹英沃为本片的配乐是典型的情节性配乐,对故事进行了章节性的配乐,宏观主题性较为薄弱,甚至肤浅,但在画面的配乐上则精益求精,与现当代韩国电影的制作套路一脉相承,在捕捉画面语言上,曹英沃的音乐元素丰富,风格多变,点缀精准,求诸于情节情绪,而非电影情绪,作为统一电影主题的音乐而言,尚显不足,甚至显得快餐,但这也正是韩国电影工业的必然诉求,韩国历来没有多少伟大的音乐,鲜有伟大的作曲家,在这个流行音乐团体一茬换一茬的国度,能为电影注入精良的音乐,对于曹英沃来说,已经难能可贵。在这个煽情为能事的国度,曹英沃的音乐却展现出了少有的严肃和高贵,老男孩的主题音乐,钢琴引导,小号的鸣奏,庄重严肃,动人心脾,将老男孩的疲倦惆怅,展示无余,在诠释主角心境的表达中,精确,又典雅,这也正是主角的真实性格色彩。在现代犯罪题材,黑社会题材的电影音乐中,时尚和流行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元素,不再是嫉恶如仇,苦难深重,同罗大佑的音乐类似,在曹英沃的配乐中,却以华尔兹的雍容典雅对仇恨和爱作了高出电影本身的诠释,但华尔兹的音乐主题单独拿出来听,则略显做作与刻意。(音乐推荐:01 Look Who's Talking,16 The Old Boy,24 The Last Waltz)
《极恶非道1.2》
这是一部日本电影,来自于日本名导北野武,除了与久石让合作《奏鸣曲》、《大佬》等黑社会题材的影片外,本片是北野武与日本作曲家铃木庆一的经典合作,不同与久石让的柔曼趣味,本片的配乐采取了最不被看好的不和谐音创作,因此本片的配乐则最容易被忽视。电影《极恶非道》是北野武首次尝试驾驭群戏的黑帮片,是一部传统地道的优质作品,故事讲述的仍旧是诸多人物的权利角逐戏码,相互暗算,在一种政治式的动态交互中拉锯征伐,并最终血拼死光,让最坏的人活了下来。影片从头至尾,是消极的、决绝的,黑暗气息浓烈,影片的配乐也未有丝毫的生机与希望之气。不同于电影《黑社会》中的罗大佑的配乐,该片的音乐是撕裂、黑暗、决绝以及强烈的压迫感,不和谐的音符以近乎噪音的形态存在于电影中,这是黑帮片配乐中最为别致的一次,而体现在日本音乐人身上却似乎是在情理之中,这种音乐的生态与日本人的精神状态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铃木庆一的音乐不是说教式的,不以讨好口味和陶冶情操为出发点,这正是音乐家的真正本职所在。当这种音乐渗透在黑帮片的邪典气质中,则将体制性质的地下世界刻画到了入微,黑暗是无所不在的,躁动的音乐动态亦无所不在,虽然如此,本片的配乐对于有着同样精神关怀的音乐爱好者而言不失为饕餮盛宴,值得庆幸的是,作曲家在系列1.2部中保持了一致高水准的创作,音乐风格的一致性保证了影片情绪的统一。铃木庆一的音乐适合反复咀嚼,充满希望的人可以去听久石让,反省自我的人应该听铃木庆一。(音乐推荐:outrage,非常好听。)
《疤面煞星》
本片翻拍自1932年电影《疤面人》,由名导德·帕尔玛执导,阿尔帕西诺主演,成为了黑帮片中的重要代表作。阿尔帕西诺的演出集中了影片的所有看点,将痞子气质十足的混混演绎的如救世主一样。在角色中,阿尔帕西诺不服输,充满斗志,野心勃勃,敢于挑战权威,他没文化,缺乏教养,嚣张乖戾,对高贵的上流社会嗤之以鼻,不把社会体制和世俗道德放在眼里,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并坚信自己创造的城堡坚壁四垒,牢不可破。他是一个自己创造信仰的人。曾经贫苦的摸爬滚打和牢狱之灾让他对政治不屑,对社会失望,看透了人情世故,甚至发神经到了自恋的程度,正如其在平安夜时所言:“在我撒谎的时候我都讲的是真话”-意思是说那些讲真话的上流人士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更好的骗人。在其内心中唯一纯洁的处女地,便是自己的妹妹,保护妹妹不受污染,成为保障自我心灵净土的最后阵地。虽然如此,角色的个性却真实可靠,决绝洒脱,深刻影响了彼时的美国青年。阿尔帕西诺在影片中成为了反抗者,似乎成为了英雄,成为了垮掉的美国青年的精神偶像,是名副其实的硬汉。阿尔帕西诺的生动表演实现了美国青年对于实践梦想的完整体验。作为一部八十年代初的影片,电影的配乐也大有八十年代主流音乐的风味,那就是迪斯科。本片的配乐有多位音乐家的参与,其中意大利著名音乐家吉奥吉莫罗德更居功至伟,吉奥吉莫罗德是意大利电子音乐的奠基人,其音乐创作,除了动感的传统迪斯科节奏外,更将优美的旋律融入到了电子音乐中,为中国观众最为熟悉的吉奥吉莫罗德的作品即《壮志凌云》的主题曲《带走我的呼吸》,以及励志歌曲《to be number one》(世界杯曲目《意大利之夏》),皆以动人的旋律,硬朗的电音气息成为经典。电影《疤面煞星》的年代质感,充分体现在了吉奥吉莫罗德的音乐中,主题音乐疤面(Push it to the limit)出现在电影开篇中,动感华丽,强烈的年代感和粗粝气息为电影第一次定调,电子音乐冷冰冰的数字氛围与阿尔帕西诺的暴戾表演互为表里,将彼时的灯红酒绿,电光火石的都市文化描绘的生动真切,同时将梦想的崇高与杀伐的罪恶混沌为有机的整体,让电影的画面细胞中充斥着欲望与膨胀。阿尔帕西诺饰演的主角汤尼的主题音乐不是为社会混混创作的音乐,显然这种音乐属于英雄。日薄西山的无奈,世界尽在我手的狂妄,都在最后一搏中烟消云散,化为泡影,却将雄性的暴烈威猛和不屈精神留在了映像中。音乐《吉娜和埃维拉的主题》旋律优美,动人心扉,在帕西诺一枪决绝了妹妹的爱情后,最后的纯洁和信念随之凋敝,一切变得恍惚,梦寐。世界尽在我手的气焰消散殆尽,但仍维系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在暴戾酣畅的电光火石之后,音乐的恬淡华美为梦想徒增诸多伤感,还有希望。
《教父》
电影《教父》改编自马里奥普佐的原著小说《教父》,故事讲述的是意大利裔黑手党柯里昂家族在美国求生、发迹,再到成为最大的黑社会团体的故事,故事从柯里昂家族的发家史反映了几代意大利人背井离乡,融入美国社会,逐渐影响美国社会的艰难历程。在这期间,来自西西里的传统既成为了他们融入美国社会的永恒屏障,也成为了他们能够立足于美国社会的信念,秉持西西里人的传统,成为了几代意大利人的赖以坚守的精神阵地。但在美国人看来这种传统只不过是不惜代价,不问原则的杀戮等等手段,甚至可以背信弃义。
电影中柯里昂家族从犯罪团伙演绎到经济实体,再从经济实体演绎到合法企业,所惯用的手段绝不止于古惑仔的小打小闹。柯里昂家族财产的合法化只是电影的内容,而作为导演的科波拉的意图在于让柯里昂家族从发家地起始就合乎情理。语言不通,没有技能,教育水平低下,对于外来帮而言,除了犯罪,几乎没有其它生路。第一代柯里昂,不同于一般的社会混混,除了使用混混的手段之外,他聪明的想到了劫富济贫,主持法律外的正义,这为他赢得了尊重,这种体味小市民的亲切贯穿了几代教父的生活常态,即使成为了黑手党大佬,也始终秉持着对小市民的敬重和同情。从一路犯罪的行当中,化身为道德榜样,这是一个技术活,显然,这是政客式的。既有了人情味,也充斥着黑暗。从小说到电影,再从电影到其配乐,教父在不断的再创作的过程中,不断的丰富着其内涵,同时,由意大利作曲家尼诺罗塔创作的配乐成为了现代电影史上最具有辨识度的电影音乐,音乐一承《教父》的内在史诗气度,更表达出难得的雍容精致。对于作为真正的意大利人而言,作曲家尼诺罗塔在音乐创作中对故事表达拿捏的更为精准,游刃有余,因为这本身就是意大利人的故事。
作曲家尼诺罗塔,出生于20世纪初,生于音乐之家,是诸多电影作曲家之中最为人耳熟能详的资历最老的现代电影作曲家,尼诺罗塔毕业于意大利著名音乐学院圣切契里亚音乐学院,后来同样毕业于该校的作曲家则是大名鼎鼎的埃尼奥莫里康内,尼诺罗塔与莫里康内并誉为意大利电影音乐的领航者。经由莫里康内配乐的《死刑台上的旋律》同样讲述的是意大利人在美国遭遇不公正对待的故事。虽然两位作曲家在音乐的创作上的风格迥异,但在表达意大利人在外邦艰苦求生的故事题材上,均表现出了意大利人一贯的冷峻与严肃。这种严肃与冷峻正也契合着电影《教父》中人物的精神内核。可以说,音乐对意大利人的刻画远比其它任何类型的艺术作品更显得真实立体。文艺复兴为意大利人提供了一笔可观的精神财富,这里诞生了歌剧,也是古典交响乐的故乡,而这一切也为后来的包括尼诺罗塔,莫里康内在的诸多意大利艺术家塑造了天然的成长沃土,在后来的意大利电影中,除了音乐浓墨重彩之外,意大利诸多画家甚至参与到当时电影海报的设计当中,这些都有赖于意大利的积淀,后又在新的艺术门类-电影中大放异彩。而尼诺罗塔为电影《教父》的配乐则将这种意大利情怀推及到了全世界,成为了包括电影爱好者以及音乐爱好者在内公认的最脍炙人口的作品。当然除了本片之外,尼诺罗塔共计为超过150多部电影创作配乐,其与著名电影导演费里尼长达25年的合作也成就就了诸多经典之作。
电影《教父》是电影的经典作品,也是教科书级别的配乐作品,音乐在表现电影的同时保持了音乐本身的完整性,在如今音乐一度妥协于电影制作的情形之下,教父的配乐的高完成度,完整性以及艺术性上都显得难能可贵。在不失表现电影主题的同时,做到了表现独立的音乐性主题,抛开电影,音乐有着比之更隽永的生命力。《教父》的音乐同样是电影音响与电影音乐结合的典范,这种结合在电影开篇就已体现:教父的女儿康尼大婚之日,教父家中一片喜庆,院子里各路神仙来鲜殷勤,在这里一大帮意大利移民载歌载舞,电影的配乐通过电影的实景演绎表现了出来,显然这是一些意大利歌曲(Connie's Wedding),意大利人任何形式的聚会总会演绎意大利人自己的东西,用以维系西西里精神,以示团结。这里,将配乐纳入到情节,是对这一精神的集中体现。由教父的教子,著名歌手在康尼婚礼现场演唱的《i have but one heart》(我只有一颗心)即有着深刻的点题作用。
教父犯罪集团的家族式管理是封建性质的,是原始的,传统的。与其说电影教父是黑社会犯罪团伙与法律的正邪较量,不如说是教父的家族传统模式在挑战新时代黑社会组织的新形式。新力量的介入,利益链条扩大化,在新时代、新形势、新内容下,迎接新的挑战,《教父之爱的主题》表达了教父对自己的后人浓浓的关怀和寄望,这种关怀既是父子之间的,同样是西西里精神的传承,这段音乐深沉隽永,曲调哀婉又坚毅。阿尔帕西诺饰演的二代教父回到西西里老家,其目的在于感受这种传统,也为阿尔帕西诺接棒教父事业埋下了伏笔,《教父之爱的主题》中的爱,是一种传统关怀,是来自于西西里的问候和希望,该曲在系列三部曲的频繁奏响,就是基于这种精神。音乐《教父的主题》与《新教父的主题》在旋律上也大有衔接的意韵,音乐的衔接,在气度与格局上暗示了这种西西里精神的传承,并用这种精神继续维系家族事业,同时迎接新时代的挑战,这就是在后来的系列第三部所充分展示的内容,而这种西西里精神也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挽救了阿尔帕西诺的事业,他平安的脱离了法律的制裁。尼诺罗塔音乐从头至尾在风格上的统一,旋律上的一致性,保证了故事内在核心的一致,不是现代电影中酷炫的节奏和明朗的节拍,年轻的作曲家们总会在创作上多样化,习惯于做加法,而一个认真于故事本质,表达纯碎概念的作曲家往往作减法,越是简单的音乐酝酿的是最为丰富的情感,这也是中国传统音乐之所以从来没有形成大编制交响形式的主要原因,一个经历了五千年沧桑巨变的国度,其内心深处的旋律无非一律《广陵散》的清澈,无非一声《二泉映月》的悲悯。单调,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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